第三十八章：不惜代价

他们住得离俱乐部更近了，因此克里斯可以直接走路回家。当他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楼下，开始爬楼时，终于想起了自己严峻的处境。

他刚刚是不是……丢了工作？

没了工作，他们该怎么办？

靠，去他妈的。

他叹了口气，昏昏沉沉的头脑终于清晰了一些。要是一小时前，他的脑袋也能这么清楚就好了……晚风可能会对清空思绪有所好处，但克里斯已经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。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，以前他这个点早就回家了。

他打开门，任由门在他身后摔上。他听见了脚步声，皮尔斯的身影随后出现在拐角处。“克里斯……？你回来得好晚——……我的天，你的脸怎么……！”

克里斯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打开了电灯开关。光一亮起，皮尔斯便倒抽了口冷气。他的脸有那么糟吗？对了，克里斯想起来了，他的鼻子正在流血。妈的，他居然一直忘了这件事，流着鼻血走过了一整条街。虽然现在外面也没人就是了。

皮尔斯迎了上来，越靠近他，脚步就越踌躇。这孩子肯定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。“你……你是喝酒了吗……？”

克里斯在说实话和撒谎之间犹豫不决。见了他这副模样，皮尔斯大概能猜出真相，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。所以，他低头盯着地板，耸了耸肩。皮尔斯坚持在他下班的时间订闹铃，否则，他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下班时，皮尔斯总会过来迎接他。可他毁了一切，毁了他们仅有的一切……他们最好找个别的时间聊聊这件事。

皮尔斯的手抚上他的脸。

“怎么了？跟我说说吧……”感受到他的体温时，克里斯稍稍畏缩了一下，然后才放心大胆地贴上他的手。外面实在太冷了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身心放松。年长的男人闭上眼，过了一会儿才睁开，直视着皮尔斯的双眼——他的男朋友有够漂亮的，即便是伤疤也改变不了他的美貌。每当克里斯看见那些伤痕，都会想起皮尔斯为他做过的牺牲。这一切都让他受宠若惊。

克里斯用手盖住皮尔斯的，带着他慢慢走向厨房。“克里斯……”

走到一半时，皮尔斯似乎是明白了克里斯到厨房来是想做什么。他把克里斯推进一张椅子，接着拿过一张抽纸，用水打湿，然后坐在克里斯对面。

“好了……你想和我谈谈吗……？”

皮尔斯举起纸巾，擦去他脸上的血迹。克里斯知道这个想法不合时宜，但……他还想和皮尔斯更深入接触……

“呃……今天情况很糟糕……”

“看出来了，继续说。”

克里斯低吼一声，垂下了眼帘。皮尔斯总是那么牙尖嘴利，一语中的。他真想填满那张嘴，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
“有人……在酒吧里闹事，后来演变成了打架。我……我无能为力。”

“打架？”皮尔斯擦去了他脸上大部分的血迹，抬起眼看着他。的确，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打架滋事的人不在少数。但……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，不然克里斯也不会受这么多伤……

“到底……怎么回事……？”

“呃……有两个变态调戏了安吉拉……我本想赶过去……过去帮她。”克里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向皮尔斯解释他丢了工作。

“其中一个混账冲上来，对着我就是一拳……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皮尔斯擦去克里斯脸上所有的血迹，把纸巾丢回垃圾桶，随后重新坐在克里斯对面，斜倚着桌子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迎着他如炬的目光，克里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。“所以……我总结一下。有两个畜生想非礼安吉拉，你去帮忙，结果被人打伤了鼻子……是吗？”

“不……不仅如此……我还没说完，皮尔斯。”

他点点头，示意克里斯继续说下去。“我听着呢。”

克里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！他该怎么和皮尔斯说这件事？那份工作可是他们全部的生计。

最终，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，对上了他的眼睛。来吧，他终究得告诉皮尔斯的。

“马克把我炒了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克里斯被他的喊声吓得一颤。好吧，他猜到了，皮尔斯肯定会生气的……

他本想说点什么，但皮尔斯一巴掌拍上桌子，打断了他的思绪——今晚上大家怎么都跟桌子过不去。他抬起头，发现皮尔斯的右眼正闪烁着蓝色的火花，这可把他吓得不轻。

“把你炒了？！为什么？是……是因为你喝了酒吗？！你喝醉和这件事有关系吗？！”都到这种时候了，皮尔斯的思绪还是那么敏锐。

克里斯实在没办法保持冷静了，于是他提高了声音，吼了回去。“操他妈的！对！我喝醉了！”

皮尔斯立马站起，拽着克里斯的领子把他也提了起来。真是操了。克里斯明白，要是没有病毒的加持，皮尔斯压根没办法把他这么拽起来。可皮尔斯……他现在是清醒的！病毒肯定没有控制他的神智。是了，他的右眼确实变蓝了，但……他的右臂没有放电，声音也没有改变！皮尔斯到底是怎么了……？“我操？！为什么？！你不知道你喝醉之后会发酒疯吗？！”

克里斯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桎梏。“我知道！所以呢？我就算发点酒疯又怎么样！我告诉你，安吉拉那个婊子，她居然和马克说是我先动的手！然后那个混账就把我炒了……！”

克里斯选择避开皮尔斯的第一个问题。他不想告诉皮尔斯他喝酒的原因……

“我不在乎她说了什么！你要是没多管闲事，她也就不会把脏水泼到你头上了！现在好了，你不仅被开了，还被人打了一顿，他妈的！”

这段时间内，他们俩只是怒视着彼此，冲对方大声咆哮。皮尔斯一副绝不退让的样子，克里斯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，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侮辱。他要好好教训教训皮尔斯……！

老兵迅速扯下皮尔斯抓着自己衣领的双手，动作快得年轻人根本反应不及。“你想知道原因？！你想知道我跟个傻逼一样坐着，对着满杯水思考人生的原因？！”

皮尔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严肃地点了点头。不等他有所动作，克里斯就上前一步，把他紧紧压向厨房柜台。皮尔斯被卡在柜台和克里斯之间，动弹不得。克里斯把手撑在台面上，危险地逼近了他。

“因为我想把你操得像个发大水的婊子一样在我身下求饶！”

皮尔斯困惑地眨了眨眼，愤怒的神色也消散得一干二净。“等——等下，你说什么……？”

克里斯倒是没冷静下来，他大声咆哮着。“你看不出来？！你看不出来我有多想要你？！你却只会一次次把我推开！老天，我要操你，皮尔斯！”都怪戴维出的馊主意，他居然真的直接说出来了？！

他们俩不必为此感到尴尬，皮尔斯默默地想，上床对情侣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。克里斯想要他，皮尔斯也是如此，但……他们不能这么做，他是有苦衷的……